信仰的巨人、宗教改革家、加爾文〔長老〕宗的創始人
約翰‧加爾文傳 張思忠
使徒保羅、奧古斯丁與加爾文所傳的古老真理,正是今天我必須傳講的真理。其它的,對上帝、對我的良心而言,都是假的。我無法塑造真理;我知道真理不需削邊修篩。約翰諾克斯〔John Knox〕所講福音書就是我的福音書,而這個福音震動蘇格蘭全境,也必再震動英格蘭。 ─C.H.司布真(1834-92)─
宗教改革家約翰‧加爾文,以今天的眼光來看,仍然是屹立不搖又勇敢的信心巨人。
剛剛好五百年前的7月10日,在法國北部一個小鎮─諾以翁(Noyon)誕生一位改變人類歷史與信仰的巨人,那 就是約翰‧加爾文(法文:簡‧加文Jean Cauvin),父親叫吉拉德‧加文是一位律師兼教會的公證人。母親叫珍妮‧法蘭珂,在約翰孩童期就去逝了。吉拉德希望三個兒子:查爾斯、約翰和安東尼都能獻身做神父。簡(即約翰‧加爾文)尤其早熟出色,十二歲即被主教聘為書記並受戒。受到一個有力的家族─蒙摩斯(Mantmors)的贊助,赴巴黎大學就讀神學,先受教於當代最權威的拉丁文教師馬修‧柯迪(Mathurin Cordier)的門下,然後進入蒙太古學院(College de Montaigu)修讀哲學。十六歲時奉父命轉學奧爾良大學(University of Oleans)讀法律。1529年他聽說人道主義律師安德烈‧阿西堤(Andrew Alciati)執教於布爾契斯大學(University of Beurges;位於巴黎附近),他便轉學該大學。人道主義是當代人文思想的顯學。
加爾文在布爾契斯大學十八個月,學會希臘文,讓他直接攻取新約原文,對他日後對新舊神學研究有決定性影響。
在這段期間,加爾文經歷了信仰的改變。事情的原因不太清楚,但在他所寫的「詩篇評論」之序言中,他說:「上帝突然感召,使我早期剛硬的心,成為一顆受教的心。」這段話的解讀,各家容或不同,但他受感召的心,和他後來與羅馬天主教會決裂,應該息息相關。
1533年,好友同時也是改革家尼古拉‧珂柏(Nicolas Cop)發表就任皇家學院演說,敦促天主教會更新與改革,觸怒當道,不得不亡命巴塞爾(Basel),加爾文因為極力為他辯護(有人說講稿是他擬的),也被追捕,不得已,四處藏匿,先是躲在朋友Louis du Tiller在安哥雷米(Anquileme)的家,後來跑回老家諾以翁及奧爾良,最後因為1534年十月的「大字報事件」(匿名的改革者在各城市張貼大字報攻擊天主教會),終至不得不出走法蘭西。次年加爾文來到巴塞爾參與柯柏的團隊。巴塞爾當時由改革家約翰‧奧柯蘭帕迪斯(Johannes Oecolampadius)所控制。
1536年三月加爾文發表他著名的著作「基督教要義」,為自己的信仰辯護,並闡明改革者的基要教義。有意為有志於基督教信仰者提供基要真理。這本書也揭露了他的神學。
用加爾文自己的話來說明,再清楚不過:「我的目的不過是想規範一些基本的原則,使一切(所有的人,著者註)研究宗教問題的人,能在真實虔敬中受教。」
八月他經過菲拉拉(Ferrara在意大利)及巴黎,來到斯特拉斯堡(Strasbourg),一個神聖羅馬帝國轄下,流亡者與改革者聚集的城市。九月輾轉來到日內瓦。由於許多改革者的努力,日內瓦市政當局及議會在五月已經投票決議要按照「復原派」的教義行事。九月一日27歲的加爾文應改革領袖法惹勒(William Farel 1489-1565)的熱情邀約,在聖彼得堂向一群神職人員及市民演講,為日內瓦及法語區瑞士的改革運動,點燃第一把火。
次年元月,法惹勒與法律兼神學家加爾文共同發佈「日內瓦教會組織與敬拜規範」(Articles on the Organization of the Church and its Worship at Geneva)巨細糜遺規定了教會如何及何時舉行聖餐,為何及如何除籍及禁領聖餐,為信仰告白捐獻的條件,聖典中會眾如何吟頌聖歌及修訂婚姻法等。
由於對捐獻的規定及法國可能攻取日內瓦,而兩人都是法國人,引起日內瓦居民的疑慮,以及日內瓦與伯恩(Bern)結盟,兩市使用統一的儀式─包括無酵餅的使用,不為兩人贊同,終致兩人被迫離開日內瓦。加爾文應斯特拉斯堡的馬丁‧布捨(Martin Bucer)及沃夫岡‧卡畢圖(Wolfgang Capito)的邀請,擔任當地法裔難民教會的堂牧。在這裡,他結識了許多新朋友,成為正式的市民,並與一位容貌動人有兩個孩子的寡婦波蕾(Idelette de Bure)結婚。
加爾文的教會會眾有4、5百人,每主日有兩堂禮拜,由他親自主持,聖餐每月一堂,他鼓勵會眾,吟唱聖歌。此時期,他又修訂擴篇及再版「基督教要義」,使之更系統化、更專業。原版文筆因針對年青人,故較簡約,新版將原來的六章擴充為七章。同時,他又動筆寫作「羅馬書詳論」(Commentary of Romans),並於1540年出版。
同年九月日內瓦重新考慮召回加爾文,這是因為:一、教會人數萎縮;二、政治氣氛改變;三、與伯恩的同盟破裂。同時,大主教薩多雷托(Jacopo Sadoleto)致函日內瓦,要求回歸羅馬教會信仰與統治。他們需要一件強而有力的回函反擊,也需要一位強而有力的領導。歷史性的文件:致「薩多雷托」(Responsio ad Sadoletum)強而有力的闡明日內瓦教會改革的立場與決心,就是在這個時空背景下產生的。九月廿一日市政委員會選派委員培林(Ami Perrin)差派特使,到歐姆斯(Worms)面見加爾文,其時他正在辯論會場發表見解。他的反應是:「我寧願死一百次,也比每天被釘十字架毀滅一百次好。」
雖然他很躊躇,還是回函,願意預備接受主的呼召。不同於首次以難民身份,逃亡至日內瓦。1541年9月13日,受到市政當局及市民的擁戴,他與家人終於又回到日內瓦。
十一月,市政府接受他的提議,通過「教會典章」(Ecclesiastical Ordinances),為改革宗眾教會奠定組織架構:一、牧者傳佈福音,並職司聖典。二、教師負責教導信徒信仰。三、長老主持訓戒。四、執事施行照顧孤寡及賙濟。在這個制度下,平信徒的代表─長老,肩負重責大任。典章中另行設立「教會法庭」(Consistoire),由長老與神職人員共同組成,規定對那些生活腐敗,怠惰放蕩,干犯戒律的人,要以愛心相勸誡,必要時才加以除籍。教會法庭僅及於教會,刑罰由政府施行。
1542年,加爾文採用斯特拉斯堡的敬拜手冊,頒佈「教會詩歌與祈禱範本」(The Form of Prayers and Church Hymns)。加爾文承認詩歌的力量,認為與讀經可以相輔相成。由於瑪若(Clement Marot)及布爾吉歐(Louis Bourgeois)兩位詩歌音樂家的加入,著名的詩歌「舊詩一百首」(the Old Hundredth)就是這時完成的。
同年,加爾文又頒佈「日內瓦教會教義問答」,內容涵蓋信仰及律法(法律)和祈禱。
自1541年至1553年逝世止,加爾文在日內瓦牧會十三年,共講道超過二千次。起初是每禮拜日兩次加週間三次,後來市政府改為每主日一次,稍後又改為主日兩次加隔週每天一次。他講道從不用講稿,每次約一小時,遺留下來的記錄不多。
加爾文在日內瓦牧會期間,反對他、教會及教會法庭的勢力,此起彼落,從未歇止。1552年二月,培林(Ami Perri曾是負責邀請他回日內瓦的委員)當選首席委員,他是反對派的領袖,加爾文以為自己已被打敗,1553年七月向市政當局請辭,政府還是婉留了他,顯示他的地位仍相當穩固。
1553年8月,在加爾文的反對下,一個著名的科學家兼流亡的宗教異議者瑟維特(Michael Sevetus極力反對三位一體論,曾被天主教異端裁判所Inquisition判罪流亡),不顧反對,潛至日內瓦。他參加了加爾文聖皮耶(St. Pierre)教堂的禮拜,當場被加爾文命人加以逮捕,並羅列各種罪狀移送法庭。幾經審問,瑟維特終於在當年10月被處以火刑。雖然加爾文提議以斬首處死。1903年加爾文派的人士在瑟維特受難的地方,建立紀念碑,以回復瑟維特的名譽並對加爾文的行為表示懺悔,說加爾文「犯了當代所通有的錯誤」。
加爾文耿耿於懷又未能實現的是教會改革者的合一團結。他曾與蘇黎世教會的布齡格(Bullinger)達成協議,(Consensus Tigurinus)。英格蘭坎特柏瑞大主教克朗姆(Thomas Cranmer)曾呼籲所有福音派教會舉行合一的大會(ecumenical synod),加爾文讚賞這個主張,告訴克朗姆他希望參加,最後是克朗姆未能付諸實施。
加爾文對英語社區最大的貢獻,是收留及庇護因瑪麗女王逼迫而逃亡歐陸的福音派信徒,他們中,最著名的領袖諾克斯(John knox)及惠汀漢(William Whittingham)所建立的改革宗教會,最後終於回傳並興盛於蘇格蘭及英格蘭,開花結果。
由於歷史的背景,加爾文在日內瓦及後來在部份瑞士所建立的教會與政府,算得上是民主代議制的政教合一的神治政治。基本上,加爾文是學院式的學者,沒有馬丁路德的公眾魅力,日內瓦可能是歐洲知識水準最高的都會,所以他承認平信徒在教會中的重要地位,而他的主張也因此得到市民的認同。他也建立社會服務的傳統,設立濟貧所,照顧弱勢的族群,到今天加爾文主義各宗派都還奉行不渝。
加爾文又建立了學校,其一是文法學校或私立學校(Grammar school or College or Schola privata),其二是高級學校叫Academie或schola publica.五年以內初級學校就有1200名學生,而高級學校有300名。前者最後改名為加爾文學院(College Calvin),後者變成日內瓦大學(University of Geneva)。
1558年秋天,加爾文仍盡全力修編擴充基督教要義,由21章變成80章。1564年2月6日,他在聖皮耶講完最後一篇證道,就一病不起,4月24 日立完遺囑,將部份財產留給家人,其他捐贈學院。幾天以後,教會的牧師來看他,他向牧師道別並回憶他在日內瓦的生活,5月27日加爾文逝世,遺體放置於國家建物中,由於許多人前來瞻仰,這些改革者因恐被指責鼓勵對聖者的個人崇拜,次日就將他安葬在一個普通的墓園,而且並未立墓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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